水產養殖業迅速發展,為數以百萬計人口提供親民、容易取得的蛋白質。其中,水產飼料雖然是推動產業成長的關鍵,但為環境帶來的影響卻鮮少被深入討論。
自1980年代起,全球漁業捕撈產量開始停滯不前(年均8,600至9,400萬噸) 。面對全球人口持續成長,蛋白質需求急升,人們開始倚重水產養殖增加供應,其中包括繁殖、飼養及收穫各種魚類、貝類和水生植物。水產養殖產量持續穩健成長,而水產飼料正是重要因素之一1。
2022年,水產養殖產量首度超越捕撈漁業,佔全球海鮮總產量的51%。預計未來十年內,水產養殖產量將再有17%的增加。 水產養殖已成為全球糧食安全的基石,數以百萬計的人口賴其為生。正因如此,我們也可預視水產飼料的需求將持續上升,加劇生態系統面臨的壓力。
水產飼料對水產養殖業的成長相當重要,但它對環境造成的影響卻常被忽略。事實上,水產飼料的主要成分——魚粉和豆粕——正帶來一連串嚴峻的環境議題:
水產飼料是水產養殖業之中,溫室氣體排放的主要來源之一。不同品種的飼料碳排放量回異,佔總生產排放量由30.5%至93%不等。全球水產養殖業每年排放約2.63億噸二氧化碳當量,與綿羊產業相當,飼料是重要因素之一。例如,大西洋鮭的飼料碳排量比重高達93%,南美白蝦則為34至47%,影響不可小覷。4
水產飼料對環境的影響主要來自兩方面:大豆生產導致的肥料徑流,以及養殖過程中營養物質的滲出。有研究顯示,五至八成飼料營養最終流入周邊水域,對環境造成一連串的影響。 鮭魚與虹鱒的富營養化潛力分別高達50%與34%。 6
水產飼料高度依賴鳀魚、沙丁魚等飼料魚製成的魚粉和魚油,而此正正將海洋生態系統推向臨界點,導致飼料魚的捕撈量的減少(2018年飼料魚捕撈量曾高達9,600萬噸)。加上厄爾尼諾等氣候變化,以及捕撈上限等保護政策的影響, 導致現今超過三成魚類資源已被過度開採。 若此趨勢持續不變,2037年全球飼料魚需求將超越生態極限,導致海洋掠食者飢餓及生態失衡。 10
以豆粕等植物蛋白取代魚粉、魚油,雖然可減少對海洋的壓力,卻與巴西、阿根廷等地的森林砍伐密切相關。以巴西為例,大豆種植是僅次於牧場的第二大森林砍伐因素,砍伐面積達562,333公頃。在 2019 年和 2020 年,僅索拉度地區 (Cerrado) 因大豆種植便分別有 355,000 公頃和 264,000 公頃的森林遭到砍伐,面積幾乎是聖保羅市的兩倍。 有研究表明,因種植大豆而導致森林砍伐的土地面積約為每年60萬公頃。 14
正因全球海鮮需求預期將持續上升,水產飼料所帶來的環境影響成為必須正視的議題。水產養殖業的永續發展須仰賴高效率餵食,最終產業必須應用創新方案,才能滿足需求且堅守地球限度。
近年來,昆蟲蛋白、單細胞蛋白與藻類等新型飼料成分逐漸嶄露頭角。這些創新方案不僅有效提供營養,更能大幅減少碳排放、廢棄物與土地使用。部分水產養殖戶與企業已開始採納各新原料,而我們亦開始看到更廣泛,且有潛力顛覆產業的產品正蓄勢待發。這些研究絕非遙不可及,而我們必須及早推動創新,以為水產養殖業開拓永續未來。